最新网址:bi xiasheng hua.c o m “西征军的将士,有一半自愿留在了当地,许多将领带头,响应朝廷的号召。”

开春。

五军都督府和兵部,整理出来章程后,来文华殿向太子殿下呈报。

年关时,皇后一病不起,惊动了所有人。

皇帝也急了起来。

所以国事仍由太子殿下监管,目前的样子,皇帝并没有亲自管理国家的**,仿佛脱手了一般,让朝廷内外的大臣们啧啧称奇。

老朱家父子的确与众不同。

无论是太祖皇帝和先太子,还是当今的皇帝与太子,互相丝毫没有猜忌之心。

朱高炽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留在当地的将士们,给予了他们许多的优待,可比起国内的环境,他们的确奉献了不少,这就是扛起时代大旗的人们。

他们在撒马尔罕地区散播火种,稳固神州大地的根基,开拓民族的生存空间。

“朝廷不能亏待他们,而且在撒马尔罕地区的治理,也必须要依靠他们,某些方面的要求,可以放宽一些,不能委屈了他们。”

朱高炽认真的说道。

大明有后世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大明没有竞争对手,更没有外部虎视眈眈的打压和针对。

后世的复兴。

可谓是困难重重,哪怕想一想都感到呼吸困难,需要知道,世贸成员国合计一百六十四个,而中国是一百四十三个成员国。

所以大明在处理外部事务上,更加的游刃有余,可以根据自身的需求,做出符合自身最大利益化的安排。

文书房一早就悬挂了舆图。

文书们知道今日的议题,会提前准备工作。

舆图上。

是中亚的几大都司和宣慰司地区。

密密麻麻的黑点,代表了大明军户密集区,主要分布在撒马尔罕周边,布哈拉一带,然后是塔什干地区和巴里黑地区。

最远的马什哈德地区,只有少部分的兵堡。

“尽快恢复当地的生产,解决粮食自给自足的问题,否则内地长期供应,不是长久之计,大明工局深挖当地的经济,形成与内地互补的模式。”

朱高炽说道。

新大陆与英国的战争,就是英国的殖民模式,以搜刮为主,剥削新大陆的利益,向本土输血。

这是近代的模式,后世的合作互补模式,证明了无论是效率还是稳定性上,都要优于前者,所以当撒马尔罕地区的经济成为大明的一环后,双方都能得到大发展

这个过程中,经济发达的地区,必然对落后地区形成碾压。

不过大明居中调度,内地和边疆互相弥补,调控资源走向,做出弥补的政策,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国与国之间则不行。

胡广随朱棣归来。

内阁的黄淮,杨溥等人也在。

朱能和张辅并没有归来,他们二人留在了那边,需要等候一段时间。

朱高炽需要一批懂得经济之道,了解工业化社会治理思路的新官员,所以身边用来用去的,要么是主动去北平学习过的,要么是在京城参与过工业化发展的,称之为新派官员。

胡广听的很认真。

很快自己就要重返撒马尔罕地区。

和内地不一样,大明在撒马尔罕地区设立了总督,实际上管理七大国,只不过当下降级为了都司和宣慰司,还不算境内大小藩国。

如此重要的位置,朱高炽力排众议,设立七省总督,以有经验的文官担任,主要负责治理地方,教化人心。

胡广由朱高炽指定为第一任西疆七省总督。

西疆七省的面积,合起来快要抵得上大半个内地,大小数百城,一两千万人口,如此巨大的责任,胡广内心压力很大,不敢有任何的疏漏,生怕一个不小心留下后患。

为了治理好当地,这几年来,大明派去了上千官吏,仍然供不应求。

“七地面积广阔,人口分散,土地多贫瘠,不利于人口集中,导致经济发展效率低下,问题非常的多,臣认为,想要治理好当地,非二十年功不可。”

胡广诚恳的说道。

这样的话文臣可以说,武将不能说。

二十年。

直接把当地封为对方的领地算了。

“稳定大于一切,臣希望能在当地制定统一的政策,哪怕臣离开后,后继者也能不变政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方能彻底教化当地。”

朱高炽没有反对。

稳定是重要的基础。

无论古今中外。

稳定大于一切,并不是政治口号,而是治理国家的首要前提。

无论什么样的方式,只要保持了稳定,那么就能有发展,包括南朝鲜的经济大飞跃,根基来自于军政府时期,泰国也是如此。

美国同样如此,永远是那两帮人。

相反。

无论什么样的方式,只要不稳定,那么必然导致混乱和倒退。

也是朱高炽最初的目标是南下,而不是西行的原因之一,南方虽然还未开发,可是同样的努力,南方的土地可以集中更多的人口,促进经济的发展。

十分的力气,五六年后,在中亚西亚只能收获三五分,而在东南亚可以收获十几分,甚至二十分。

这是环境和时代造就的。

不过也有好处。

好处就是战略方面,让塞南行省,塞北地区,西域行省,亦力把里行省等地成为了内地,可以降低军事费用,全力以赴的生产。

这几年来,几地的人口和经济快速发展,就是这些红利带来的。

只要没有战乱的风险,不少人愿意迁移当地。

下午。

朱高炽回去了内宫,探望了徐氏。

徐氏已经卧床不起。

朱高炽内心很难过,大明的医学虽然进步的很快,但并没有质的飞跃,徐氏的病情,历史上没有治好,如今的大夫们同样束手无策。

最伤心的是朱棣。

朱棣终于感受到了父亲当年的痛苦。

朱棣从来没有想过,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妻子,会早早的离自己而去,内心忍不住的懊恼,这些年来,陪伴妻子的时间太少。

在撒马尔罕地区的几年时光,一日未见妻子,终于回来了,却没有想到会有天人之隔。

“父皇。”

朱高炽担忧的叫到。

朱棣满脸的忧愁,抬起头来,竟然老了好几岁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威严,反倒是像寻常的老者,朱棣没两年就要五十岁了。

五十知天命。

古代五十岁为分界线,过了五十岁就算是老人。

时间真是公平。

洪武二十五年的时候,朱棣正当壮年,意气奋发的藩王,才过去了十五年而已,真是可怕的岁月,哪怕是朱高炽,也忍不住的唏嘘。

三十五和五十,犹如两个时代,可只相差十五年。

十五年。

说长很长,可对于中老年来说,十五年仿佛是眨眼之间,随着人的年岁越长,时间仿佛进入了快车道,眨眼一年就过去了。

朱棣收敛了心神,起身往隔壁走去,朱高炽立马跟上。

在外间。

朱棣坐下后,恢复了面色。

朱高炽上前把文华殿的事情交代了一番。

朱棣沉吟片刻后,说道:“国事由你治理,内外放心,不过呢,撒马尔罕地区七地,实在与众不同,打下来不容易,治理更不容易。”

朱棣担忧的说道:“最怕的是权臣啊。”

朱高炽点点头,一脸的认可。

西疆七地与内地之间,相隔数千里的戈壁,还有雪山阻断。

历史上无论是大明还是帖木儿,其实两者都没有这个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去攻打对方,所以后世的史学家非常的迷茫,不知道帖木儿为什么要东征。

基于此,诞生了很多的猜测。

还有部分学者说其实只是借着东征的名头,实际上对准了钦察之地,也有学者认为,帖木儿最后一次西征结束,国内的矛盾已经掩盖不了,所以借助东征的名义,转移国内的矛盾。

后者的说法有很大的声音,因为帖木儿帝国的确是帖木儿死后,立马分崩离析陷入了内乱。

古代能做到跨越的,唯独唐朝和蒙古。

唐朝跨越西域三十六国,与对面的阿拉伯帝国交战,蒙古则是跨越西域,一路西征。

当然。

两者面对的环境不一样,也不可同日而语。

大明如果不是自己的工业化改革,大大提升了国力,想要解决这个难题,也是非常的艰难的,如今虽然解决了这个问题,可环境的因素,当地长期的治理,的确容易造成割据的局面。

特别是七地能做到自给自足的时候,更有了割据的底气。

所以朱高炽要设立总督。

以文官治理。

“儿臣的想法是,大总督以五年为任期,并且需要经过考核,最长不超过十年调回国内,而七地面积太大,军事上则设立五大都督,同样采取流官制。”

云南沐府的世袭制,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可云南的地理环境与西疆七省不同,真要是仿造云南,恐怕要不了几年,西疆七省就成为了别人的地盘。

这是环境造就的,非常大的可能。

所以朱高炽没打算把云南的模式,照搬到西疆七省。

“只能如此了。”

朱棣知道这样做也有弊端。

不过衡量了利弊后,最好的方案,的确是太子所言,文武并重,流官治理。

“那边并不稳定。”

“常言打江山容易,治理江山难,朕在的时候,各地还有不少的反叛势力,得知朕离开,各地的势力已经蠢蠢欲动。”

朱棣指出来。

朱高炽也很认同。

帖木儿从东杀到西,可追随帖木儿的势力,也滚雪球一样的壮大,乃至于帖木儿的子孙,也成为了原势力们的玩偶,或者随意杀之。

创立者帖木儿生前自己都压不住了。

这批势力,当地原势力,各大王国的存在等等,中亚和西亚地区的局势非常的复杂。

正是因为这些复杂因素,导致后世也没有稳定下来。

没有稳定就没有发展。

“朱能和张辅,儿臣相信他们的才能,更何况还有王真、赵安、蒋贵、任礼、刘真、火真、谭渊、李远这批优秀的将领。”

“只要当地文武齐心协力,以大明的国力,必然能压服当地,目前的阶段,仍然以消耗为主。”

朱高炽分析道。

取缔了实权贵族,消除了地方阀门,兴起的乡绅地主阶级,比较起来,更为的原子化,优势在于全国一盘棋,能集中力量。

简而言之。

组织力强,国力发展的越高。

那么以古代的人口优势,拼消耗也能拼过所有的势力,也是古代多数如此的状况。

但是有利有弊。

当积弊日深,朝廷财政破产,组织能力败退,那么朝廷就顾不上地方,而地方的原子化,缺乏贵族世家这样的核心,则无力抵抗周边相较而言,更有组织力的势力。

也是早期古代,为何朝廷破产,地方势力还能碾压周边,可生产力发展深化,文明发展强盛,权利更加的下放后,后期的古代,每当朝廷破产,地方上面对周边势力往往无力对抗的原因。

朱高炽可以在西疆七省恢复旧的制度,给予地方将领更多的权利,形成早期的格局,可危害就是非常容易割据,最后尾大不掉。

其实不怕有问题。

出现问题治理问题即可,最怕的就是无视问题。

一个问题延缓下来,两个问题,三个问题.,当问题扎堆后,问题就无法解决了,成为了国家的导火索。

后世有学者提出,明亡于万历。

思路就是万历时期,数十年的怠政,导致问题集中扎堆了,最终让党争走向不可控,形成了敌我矛盾的死结,双方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明朝后期不光是经济破产和土地兼并的问题,更可怕的是有你无我的政治内斗。

无论古今中外,这种政治内斗带来的都是最大的危害。

更何况明末本就问题丛生。

所以明是必然要亡的,只是亡的时期,太多的意外和形成的各地无主格局,乃至遗留下来的内斗,实在是让人惊叹,哪怕少一样,也不至于亡了天下。

万历用天下社稷来和官员们赌气,实在是无法理解。

自大。

张居正做的太好了。

一直到辽东的大失败,才让万历慌了,连忙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可这时候太晚了,不光是朝廷的格局,包括他的人生道路也走到了尽头。

天启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从最初的不懂,到看清了派系,搞清楚官员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开始崭露头角,可惜他死的太早。

至于崇祯。

他的一生,连官员之间的关系都没有搞清楚,换而言之,根本没弄明白政治应该如何操作,停留在普通人的阶段,例如某种谁行谁就上的朴素认知。

谁行谁上的道理谁都懂,可能落实这一点,并不是知道这句话就行的。

所以朱高炽看来。

皇帝的危害是很大的,因为皇帝是世袭。

可皇帝也不能不存在。

稳定大于一切。

那么如何掌握好其中的度就是关键。

奋七几世余烈。

那么后继者如果不是秦始皇,换成别的庸君,只需要一代就能败亡秦朝。

哪怕是七个明君的成果,也能被一个昏君败亡。

例如明朝的战神皇帝。

直接让如日出升,正当烈阳的大明,从高空跌落,斩半而下,对外扩张全方位的退缩,在世界上的格局大退步,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也比他做的要好。

虚君不能全部解决这些问题,虚君也会有弊端。

但是掌握其中的度,平衡好朝廷格局,才是历史必然的方向,无论本身愿不愿意变。

朱高炽分析了西疆七省的形势,以及他在新疆七省的布局。

朱棣已经明白了儿子的想法。

其实朱棣有些看不懂自己的长子。

长子无论在北平还是京城的做法,既加强了君权,可也放权了许多,儿子到底是被文官洗脑了,又或者有自己不知道的想法,朱棣不得而知。

只是呢。

朱棣相信自己的长子,并没有猜忌之心。

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长子做得很好,朱棣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自己能不能做到儿子所做到的一切,得出的结论是不行。

治国的才能,朱棣遍观史书,无人能及啊。

有的父亲会打压。

皇家无私情。

不过这一点上,朱元璋不是如此,朱棣也没有要改变的意思,所以不光是因为妻子的病情,还有为天下社稷考虑,朱棣没有要收回太子监国的想法。

环境造就一切。

朱高炽非常满意。

哪怕自己有再多的想法,没有施展的平台,也不过是空想罢了。

也只有洪武朝的太子,和永乐朝的太子可以放手治理国家,真正的监国,明朝中后期不行,历史上的清朝也不行。

向朱棣禀明了近日的章程,朱棣没有意见后,朱高炽离开。

看着长子的背影,朱棣忍不住出神。

儿子太能干了,当父亲的也有压力,朱棣常常想,未来的后人们,会如何评价他们祖孙三人,到底谁的贡献更大呢。

总不能当父亲的跟儿子差距太大吧。

朱棣的儿子朱高炽,还是朱高炽的父亲朱棣,朱棣思来想去,内心越来越笑不出来。

摇了摇头,朱棣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重新返回里间,现在他的眼里,只有病榻上的妻子,希望徐氏能好起来,装不下其他。

徐妙锦从徐府来到皇宫。

自从得知皇后生病后,整个徐府都慌了起来,徐妙锦把徐氏当做自己的母亲看待,可以说从小的时候,就是家姐带着自己。

二十八岁的大姑娘,徐府的小姐至今未嫁人,已经传出了诸多的谣言。

有说皇上贪慕小姨子的,还有说徐府小姐和太子有不伦之情的种种,皇家事情永远是民间最喜欢讨论的话题之一,越是花边新闻传的越广,挡都挡不住。

徐妙锦并不理睬这些言论,不过很少抛头露面,整日写诗作画,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皇宫里的女官变少了。

原来的御轿也很少使用,除非特殊的场合,主要开始用骡车代替,因为骡子是特别安静的牲口,不会像马容易受到惊吓。

所以徐妙锦来到皇宫后,乘坐起来骡车。

小手掀开帘子的一角,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秀丽的刘海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仿佛精灵一般的钟秀,露出青春的灵气。

徐家小姐有名的不光是她的才气,还有她的美貌。

如果不是因为徐家门槛太高,人们担心被辱骂自不量力,求亲的门槛早就被各家子弟踏破了,一直到这些年来,风波才渐渐的消停。

毕竟徐家小姐已经二十八岁了。

这个年龄的子弟,基本上已经成家,谁敢提出让徐家小姐做妾?哪怕是续弦也不敢开口。

徐妙锦没有失落,反而松了口气。

每次来皇宫,皇宫都在变化。

有些地方变得荒凉起来,有些地方经过修葺,不光安装了吊灯,还装上了明亮的玻璃,直道上也平铺了整块的石砖,用水泥铺盖。

水泥地面上划了道道浅痕,徐妙锦很好奇,还是遇到了侄儿太子,侄儿太子告诉自己,谁起到加强摩擦力的作用,可以防止打滑。

徐妙锦的大眼睛有些迷茫。

仿佛什么问题都难不住侄儿太子似的,真不知他的脑袋里装的都有什么。

徐妙锦一直无法忘记北平的游春。

那些年北平各家子弟在侄儿太子的组织下,开始了出游的活动,自己和郭彩莲在北平的时候,也参加过两次,格外的与众不同。

仿佛忘记了一切烦恼,他还跟自己讲大道理。

什么人是社会动物,必须经常参加社会活动,才能心态避免消极,否则关起门来独处,时间越长越消极。

“时间真快呀。”

徐妙锦自言自语,银铃弱弱的声音,听得旁人心都柔了起来。

“太子殿下。”

前方传来的声音,吓得徐妙锦连忙放下窗帘,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的缩回去,惴惴不安龟缩在角落,还不忘记拢一拢裙子,收拾在一起。

“啊。”

“她来了啊。”

朱高炽骑着马,身后跟着几名宦官。

看见骡车里没有动静,还以为徐妙锦不愿意和人接触,朱高炽看来,这个小姨养废了,年轻的时候反倒是活泼一些,越长大越内向了。

既然如此,朱高炽也不打扰对方的“安宁”,行了礼后,径直的离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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