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残阳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似乎大的不着边际的萧宅里面转了多少个圈儿,走了多少冤枉路,但是他能看到的,是自己从天黑一直走到天亮,然后又从天亮走到天黑,结果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躲起来了吗?”左残阳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自言自语,“如果是这样的话,是想要暗杀我吗?想趁着我睡觉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我消失吗?聂苏你也太小看我了!”说着,他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开始环顾这个房间四周。

房间是老式的设计,几乎都是用木结构组成的,没有地方放置针孔摄像机一类的设备也就是说,她可能会亲自来解决掉我了?左残阳默默地想着,然后眼神一暗看来,还是需要我把你引出来才可以啊

想到这里,左残阳打了个哈欠,然后和衣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

黎明又一次到来了,左残阳猛地睁开双|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眼,从床上一跃而起:昨天晚上他本来是想要装睡引来聂苏的,但是没想到连日的劳累让他躺在那里没有几分钟就真的睡过去了,而且一夜无梦,睁开眼睛才发现天亮了。

好家伙左残阳不仅为自己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如果昨天晚上聂苏真的潜入自己的房间的话,恐怕现在他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可是为什么聂苏没有来呢?左残阳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因为那个人在这座岛上待习惯了,不想回到自己原来待的地方了?!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被左残阳甩甩脑袋否决掉了:不可能的,这座岛上什么都没有,食物也贫瘠的很,应该不会吸引聂苏那样的年轻人,如果是老人的话,想要在这里颐养天年倒是有可能的想到这里,左残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天都没怎么吃饭啊还是先找点儿吃的去吧”说着,他从床上站起身来,然后打开了房门,来到了楼下的餐厅。可是一到餐厅,他就愣在了原地

萧宅的餐厅原本是中式的装修,所以餐桌、椅子什么的也都是木头的,而现在,这个餐厅就好像是漏了雨一样,每一个木制的家具上面都湿漉漉的,地面上也很潮湿,还有一滩一滩的水。左残阳正惊讶着,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传来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不!是汽油!”左残阳大吼了一声,想要赶快把窗户打开,让家具上面的汽油挥发一下,防止一会儿一个火星就有可能造成大火。

可是左残阳刚一迈脚,就感觉到自己的脚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竟是一个铃铛。那铃铛是圆形的款式,就好像是哆啦a梦脖子上的那种铃铛一样,但是与那个机器猫的铃铛不同,这个铃铛的颜色竟然是很诡异的黑色。之所以说它诡异,是因为在左残阳的这个角度看来,那铃铛的黑色似乎是流动的,随着铃铛在地上的滚动而变化着上面的图案。当那铃铛静止在地面上的时候,左残阳看清了上面的图案现在那图案变成了一只眼睛的形状,大大的、黝黑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虽然那只是一个影子,但是还是让他不寒而栗。

那铃铛在地面上滚落的声音惊醒了左残阳,他猛然间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面前、那些被撒了汽油的家具中央,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聂苏!”左残阳突然发现铃铛上的眼睛很像站在自己面前聂苏的眼睛,惊愕之余禁不住大叫了一声。

“”那个人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举起了左手

从她的左手中,掉落出来一团东西,很亮,似乎还散发着热气。

是一根点燃了的火柴。

左残阳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凭火焰的炽热将自己的眉毛烤焦也没有挪动地方。

就在刚才,火柴掉落在地的那一刹那,那个站在满是木制家具的房间中央的很像聂苏的人,竟然凭空消失了,但是她丢下的火柴却没有一起消失,而是掉落在地,燃起了熊熊大火。

“消失了消失了怎么会?”左残阳喃喃自语。他知道,这个房间只有一个门,而那个门现在就正在自己的身后,而四周的窗户也根本容不得一个人进出也就是说,刚才那个站在房间中央的人,确实是凭空消失的,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随着火势的加大,左残阳已经感到呼吸困难了,他不得不退后几步,然后开始四处找水桶,准备灭火。幸好这餐厅距离花园很近,也许是这房子的设计者喜欢一面用餐一面看着花园景色的生活,所以左残阳跑进花园后很容易就找到了花园里浇水的橡皮管,拧开水龙头,从餐厅的窗户把橡皮管塞进去,开始喷水灭火。

“还好这里有水”左残阳一面灭火一面自言自语以前总是有人在自己身边的,所以他有什么想法也会说出来,但是现在,没有人在自己身边了,他却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也许那很像聂苏的人也很无奈这里灭火很容易吧?左残阳撇了撇嘴,看来她也弄不出什么太大的花样来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她刚到这个岛上就遭遇了不测左残阳摇了摇头还不知道这座萧宅里面有什么就摔下去了,现在不知是人是鬼地回来,估计也分不清吧?!刚才只是少了个餐厅,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吃的,在哪里吃饭不是吃?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说的就是这样的处境吧?

等等!左残阳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因为他的鼻子又闻到了一个味道,只不过这次,不是汽油刺鼻的味道,而是

“是食物储藏室!”左残阳大吼一声,丢下手中的水管,跑进主宅。

房间里弥漫着肉类烧焦的味道,左残阳蓬头垢面地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一个木桶,木桶的边缘正在往下滴水。

原来那个纵火的人的终极目标并不是餐厅,先把餐厅点燃也只不过是个调虎离山之计。她的真正目的,在于烧毁左残阳的所有食物,让他断粮而死。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人并未在冷藏室里面点火,而是把几乎所有的谷类、肉类、罐头等等都搬到了萧宅的一个天井里,然后才点的火。

不得不说,这一次纵火行动是计划好了的,否则以左残阳的能力,那人不可能毫无阻拦地把所有食物搬过来、再点燃。只不过现在左残阳看透了对方的意思,也晚了。

“剩下一个小朋友,没有食物腹空空”左残阳低声背诵着那首歌谣的内容,“难道这就是我的结局吗?”想到这里,左残阳长时间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他猛地把手里的木桶摔在地上,大吼:“有种就出来一对一决斗啊!为什么躲在暗处害人!有种就出来单挑啊!躲在那里鬼鬼祟祟,算什么样子!”

木桶被摔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而左残阳口袋中的那个陶瓷玩偶也因为他在盛怒之下用力过猛而被甩了出来,狠狠地撞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顿时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完全没有了修复的可能。左残阳呆呆地看着地上陶瓷的碎片,联想到之前每个人死亡之后陶瓷玩偶的变化,禁不住发起抖来他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还有很多感觉没有体验,还有很多梦想要去完成,他还不想死!可是为什么,当自己看到地上的碎片的时候,觉得那个玩偶就是自己呢?还是说,那玩偶就代表着自己,自己的死亡和它的破碎,只是或早或晚的事儿?

“我还不想死还不想死”左残阳梦魇一般地重复着,手脚并用地爬进了几乎已经成为灰烬的火堆,想要拣出一些还没有完全烧光的食物,很多肉类已经碳化,灼热的火焰几乎烤熟了左残阳手掌和膝盖上的皮肤,但是他仍然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疯狂地寻找着。

左残阳还是去晚了一步,所有的食物都在那一场大火中消失殆尽,他手掌和膝盖都被烫伤了,现在正火辣辣地疼。那死去的段成岩随身携带的药箱却也不在,没有止痛药、没有烧伤药,左残阳现在只能忍着,而且是忍受着饥饿与疼痛的双重折磨。

外面又下雨了,只不过没有打雷。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在左残阳卧室的玻璃窗上,外面一片漆黑。左残阳点燃放在床头的灯,然后就躺在床上,漆黑的夜晚一盏孤灯,这情景凄凉异常。左残阳禁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几个小时前,他还在信誓旦旦地要做最后留下来的胜利者,但是现在看来,他真的能做到吗?这次幽灵岛的旅行,真的会以自己的死亡作为结尾吗?难道,那个长相酷似本来已经死亡的聂苏的、能够在火场中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人,才是真正的赢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