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春云暖 >   589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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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三,淮阳王桉的主犯判决下来了。

淮阳王姚充和管家姚义处以凌迟之刑。

姚若兰、姚虎、姚彪、姚正,均定为斩立决。

淮阳王府的女卷一律绞刑。

姚若薇因病死在狱中,免去施刑。

姚若兰所生之子,废去太子名号,幽禁于岚皋苑,终身不得出。

此外如太监周仁以及淮阳王的主要党羽都被处以死刑。

那些大臣除了以死谢罪外,家产全部抄没,子弟或充军或流放,无一幸免。

陈州那七个知县,无一幸免。

给淮阳王行刑那天是个大晴天。

京城几乎万人空巷。

姚充站在囚车里神色木然,身上被丢了许多烂菜叶和臭鸡蛋。

“快看!她脚上还穿着鞋!粉色的鞋!”

“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死有余辜!”

姚义则痛哭流涕,他不想被剐,可他实在罪孽深重。

“长公主,你可把我害惨了!你这个老妖妇!我当初就不该受你蒙蔽!”

他把罪责都推给了早已死去的大长公主。

忘了在过去的几十年中,自己曾无数次得意偷笑。

断头台上鲜血淋漓,那些曾经位高权重呼风唤雨的人,都成了刀下的鬼魂。

世事从来如此。

有人沉就有人浮,有人起就有人落。

岑家由永安侯府晋升为永安公府。

郑家也从承恩伯府变成了承恩侯府。

赐徐春君二品诰命。

&|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nbsp; 徐家大爷被升迁为户部尚书,赏赐侯爵之位,另赐府邸。

李开颜被任命为工部的提举,和他同榜的进士,也都任职。

其中就有两个被分派去陈州任知县了。

天都大亮了,郑无疾还躺在床上不肯起来。

徐春君理毕晨妆,回过头看着他一笑。

“侯爷这些日子太过辛劳了,如今准了假,好好歇一歇吧。”

“夫人改口好快呀!”郑无疾笑嘻嘻地说,“叫人把芳菲抱来,我们两个一起睡懒觉。”

“我估摸着霍枣今天会来,”徐春君说,“到时候你们两个又得争得面红耳赤。”

“真是岂有此理!”郑无疾一听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个臭小子!芳菲是我的掌上明珠,他算哪根葱?竟然跟我抢!”

“阿暖说了,枣哥儿最多三天见不到芳菲,今天是第三天了。”徐春君笑,“明儿阿暖有事,今天多半会带他来。”

“可是咱们过了年还要回陈州去呀,到时候他怎么办?”郑无疾一边起床一边问。

“阿暖也发愁呢。”徐春君说,“估计是得闹上好多天了。”

郑无疾才穿好衣裳下床,丫鬟就在外间通禀,说姜暖带着孩子来了。

“夫人真是料事如神。”郑无疾朝徐春君舒了个大拇指,“我有空得跟霍公爷说说,让他拴好他们家的野马。”

芳菲和奶娘在对面的屋子里住着,这会儿刚洗完了脸,换上了一身新衣裳。

她萌出了四颗小牙齿,笑起来更甜了。

霍枣从进了门就一路狂奔,到了门前却刹住脚步。

一本正经地走进屋,不紧不慢的在熏笼前把衣服烤暖,然后才到芳菲屋里去。

芳菲已经认识他了,见了他就伸手要抱,还咯咯地笑。

姜暖随后跟进来,无奈地摇头笑道:“我实在被他磨得受不了,你们家的门槛怕是快被我们娘俩儿踏平了。”

“芳菲也盼着人跟她一起玩儿呢。”徐春君携了姜暖的手坐下,“你家二子呢?”

“那是个觉头,还没睡醒呢。”姜暖说,“我家公爷还说他明日休沐,想请郑姐夫过去喝一杯。”

这时郑无疾也掀帘子从里屋走了出来,说:“我和霍公爷的确许久没聚了,顺便再说说令郎的事儿。”

然后就到对面屋子里去了。

没一会儿,里边就传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争吵的声音。

“我的!”

“我的!”

“我是芳菲的爹爹!”

“我要娶芳菲!”

“她现在还这么小,离出嫁还有十几二十年呢!”

“你自己有老婆,干嘛跟我抢?!”

“几岁孩子说的话怎么可能算数?谁知道我女儿长大了喜不喜欢你?”

“她当然喜欢我,你没看见她对我笑吗?”

“我女儿见了谁都笑,天生的一张笑面。”

“那不一样,她对我笑的最好看。”

“我们家枣哥儿平时不怎么说话,只和郑姐夫吵架的时候说得最多。”姜暖笑着说,“真是难为姐夫了。”

“他就是喜欢逗枣哥儿,你没见他也乐在其中吗?”徐春君一笑。

“对了,姐姐,我听说那个姚若薇病死了。”姜暖压低了声音问。

“是吧,我也是听说。”徐春君轻叹了口气。

“得个全尸也算不错了。”姜暖点了点头。

此时在南方某个偏僻的小镇上,一个新剃度的尼姑踽踽独行。

这是她第一次下山来化缘,寺庙的山墙坏了,得在雨季前修好。

“小师父,你是新来的吧?怎么之前没见过?”一个老婆婆拿着两个铜板放到她手里。

尼姑微微鞠躬,念了声佛号,表示感谢。

“贫尼法名净悟,新近出家。”

“这镇子里的人多数都肯布施,我们都是受过庙里恩惠的。”老婆婆说,“那边淮阳王的生祠拆了,有许多砖头是现成的。到时候可以让乡民搬些上去。”

尼姑顺着老婆婆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里有一堆断壁残垣。

当年很多地方任职的官员为了巴结淮阳王,都会在自己治下给淮阳王建生祠。

这一处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建成的。

但随着淮阳王倒台,这些生祠也迅速被拆除了。

她望着那堆废墟久久出神。

那个曾经与她密不可分,却实则毫无关系的人,如今也与归为尘埃。

“师父,师父。”老婆婆叫了那尼姑几声,“老婆子我走不动了,可我家孙子可以搬砖上山。

什么时候要你只需说一声就行了。”

尼姑慢慢收回视线,再次向老婆婆鞠了一躬。

转身朝下一户人家走去。

她如今只是一个尼姑,除了法号再没有别的名字。

对于某些人来说,遁入空门也意味着重生。

他们不需要过去。

因为过去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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